16yys16

柏拉图 加把劲啊优菈 第三幕

第三幕 愿行走在阳光下

优菈对敞开的会议室大门叹了口气，某种莫名情绪随着安柏临走前拥抱所留下温度的消散而涌上来。

太阳是不会因为一个人驻足的，更难以被一个人独占，优菈虽然明白这一点，但无法理解的是卡在胸膛里的烦躁感是什么。

“去天使的馈赠喝一杯吧，虽然还是白天，但应该是全天营业的才对，正好白天客人也少一点，不用忍受那些人的诘难，“优菈拎起背包，气鼓鼓的走向天使的馈赠，一路人城里民众指指点点，正在气头上的优菈也懒得去理会。

“叮铃铛，“优菈推开天使的馈赠大门，却被眼前客满为患的景象所震惊了，“什么情况…虽然蒙德人好酒，但也不至于白天就这么多人吧。“优菈更加烦躁，没有几个蒙德人会愿意和罪人之后拼桌的，正欲转身离开去猫尾酒馆碰碰运气，却被叫住了。

“今天蒲公英酒新酒上架大特惠，你也要来一杯吗？“

优菈向吧台看去，今天居然是迪卢克亲自来做酒保，这算是蒙德城中少数几个不会带着有色眼镜看她的人了。

“我的确是想喝酒了，不过…你这里恐怕坐不下了，我今天比较想坐在店里喝酒，但人这么多恐怕不合适，“优菈耸耸肩，迪卢克的话应该也明白其中的缘由吧。

“如果你不介意拼桌的话，你可以上二楼碰碰运气，我想你应该适合和那个人聊聊的，“迪卢克示意优菈上楼，”这杯陈酿算我请你的。“

“还有适合和我聊聊的人吗？那还真是稀奇，“优菈背着包边走上楼梯边说，”那么陈酿蒲公英酒要银杯，醒酒十二分钟。“

“专业酒馆，包你满意，那么请和楼上那位好好聊聊吧，“迪卢克补了一句。

居然让迪卢克那么多话，优菈不禁有些好奇是谁。

 

优菈落座，转头看去，那位斗篷人士的兜帽滑落了走上二楼，一张桌子孤零零的摆在墙角，那位客人披着明显不合身的斗篷自斟自饮，脚边翻倒着倒空了的酒瓶。

这个背影有些熟悉，但优菈却想不起来是谁，既然是迪卢克说没问题，那就试试看吧，她慢慢走上前去，尽量语气轻柔地说，“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？”

“请便，”这声音有些奇怪的沙哑。

一半，面带酒后的红晕，还算是个熟人。优菈有些惊讶在酒馆里遇到这个人，“芭芭拉？”

“嗯？优菈？一起来喝一杯？”芭芭拉眼神朦胧的推了个酒瓶子给优菈，也不管她喝不喝，自己先拎起面前的酒瓶猛灌了一口[11] 。

优菈拧开瓶口，刺鼻的辛辣从中涌出，这辣味就算是高度数的蒸馏酒也无法达到吧，难道迪卢克卖给未成年人这种东西吗？优菈带着疑惑将其倒入杯子，液体透过玻璃杯折射出危险的红色，她仔细闻了闻，依旧是呛人的辣味，但其中好像没有多少酒精味。莫非…

“你怎么不喝，快快快，我们干杯，“芭芭拉的声音在耳畔传来。

优菈迟疑着，但最终在芭芭拉的催促和自身的好奇下端起杯子，屏住鼻息一饮而尽。热流奔跑着，欢呼着，兴高采烈的穿过喉咙和食道涌入五脏六腑，明明入口时是冰镇过的液体，却让人感觉到灼热，是十分微妙诡异的味觉搭配。随后电流般的刺激在舌头上跳跃着，闪电在嘴里炸开带着火辣辣的“噼咔“。

“咳咳咳咳咳，“优菈一时大意，呛得忍不住咳嗽起来，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酒。

芭芭拉却笑了起来，“哈哈哈，迪卢克先生说的顶级烈酒，优菈第一次喝也会被吓一跳吧。“

这个东西，迪卢克是这样和她说的吗，优菈虽然平时不怎么表现，却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，结合迪卢克刚刚的话，恐怕是芭芭拉心情不佳来非想借酒浇愁，但年纪不到迪卢克当然不能真的卖酒给她，只能用这个奇怪的饮料来应付了，而从未真正喝过酒的芭芭拉恐怕被成功的哄过去了。

 

但这东西实在是太辣了，嘴里就好像含着团火球似的，也不知道芭芭拉到底是怎么喝下去的。贵族的矜持让优菈强忍住张嘴吐舌大口呼吸的冲动，她伸出手指凝了块冰丢进嘴里嚼着，冰凉的感觉稍微盖过了热辣感。

看着咕嘟咕嘟灌着红色饮料的芭芭拉，优菈有些不忍，毕竟迪卢克先生拜托过，而且平日里那么好的芭芭拉，也算是自己为数不多可以好好相处的人。“所以，你为什么一个人大白天坐这里喝闷酒？”优菈并不太擅长如何劝导，只能先开口询问原因，再想想怎么对症下药，她心中暗叹，这种事还是安柏比较擅长吧，如果是安柏的话现在会怎么做呢…

但芭芭拉的回答马上使得优菈方寸大乱，“当然是休息日想喝就来喝咯，倒是你，不和安柏两个人出去玩吗，小情侣好不容易共同的休息日应该多亲近亲近吧？”

“咳咳咳！”优菈给这一句话吓得都把辣味饮料呛到了喉咙里，不住的咳嗽着。

幸好迪卢克此时端着托盘走上楼，带来了一整壶泡在冰桶里的蒲公英酒，还有薄荷叶。

优菈也顾不得什么，赶忙用冰水冲洗一下杯子，倒出蒲公英酒润润喉咙，呼吸逐渐平缓下来。

而迪卢克又把两瓶撕去标签的锡封玻璃瓶放到芭芭拉那边，“小心点别喝醉，不然我卖给你酒没法向你姐姐交代。”

“哼，我可是千杯不醉，一直你姐姐你姐姐的…”芭芭拉似乎有些不满，”好啦，生意这么好迪卢克先生应该很忙吧？还在这里是不是想偷听淑女们的谈话啊？“平日里温柔的芭芭拉今天心情很是糟糕，话语间都带上了一点儿攻击性。

“那…我就去忙了，“迪卢克摇摇头下楼去，经过优菈身边时嘴唇微动，而经过严格训练的优菈也看出了他的唇语，”喝的不够了就弄点儿动静出来，千万不要让芭芭拉喝蒲公英酒，她酒量极差，弥撒酒都是沾嘴醉半杯倒。“

优菈喝干酒杯里的酒液，以微不可察的幅度点头回应。咽下口中顺滑凉爽又带着清香的液体，享受了几秒香气和回甘。

但芭芭拉显然没准备在这个问题上放过优菈，“所以怎么没陪着对象出去玩呀？“

 

“我和安柏只是同事关系，你这样乱说我可是会记仇的，”优菈的脸色泛红，也不知道是喝酒太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。

芭芭拉却十分直率，“真羡慕你们啊，你看，安柏还在骑士团里大大方方的表达喜欢你，谁要是说你坏话她就气鼓鼓的，真好啊。”芭芭拉仰头把被子里的液体喝干，又微叹道，“我真的很羡慕你们，可以有机会光明正大的表达自己的感情。”

优菈的心情低沉下去，盯着手里的杯子缓慢吐气，“才没有这种事，罪人之身怎么可能光明正大的爱上谁，会给安柏带来麻烦的。”

两人手中杯子的液面都泛起波纹，空气陷入了某种沉重的氛围里。

“所以…到底是什么会给安柏带来麻烦呢，难道会因为她喜欢谁就对她恶语相向什么的吗？”芭芭拉抬起头盯着优菈，“你觉得蒙德市民是这样的吗。”

优菈也有些生气了，毫不示弱的回瞪着芭芭拉，“难道不是这样的吗，对劳伦斯的看法一直延续到了今天，即使我加入了骑士团大部分人还是对我保持着敌视。”

芭芭拉语气软和了下来，“但是也许优菈暂时还没那么明显的感觉到，安柏可是很努力的希望所有人都能接纳优菈，希望所有人都能对优菈友好一些，周末里她还会用木箱搭起临时演讲台宣传你的功绩，劳伦斯带来的偏见会被你和安柏的努力渐渐洗刷。而且可爱的安柏，她的感情有谁不会祝福呢。你看，你和她一起去买东西的时候，那些商家都会老老实实的把东西卖给你对吧。”

优菈沉默了一下，思索着，“你是说其实都是我自寻烦恼的意思咯？”

芭芭拉笑道，“所以你在愁什么呀，市民只是不喜欢旧贵族而已，优菈也不喜欢吧？安柏会让他们明白优菈和旧贵族不一样的，我保证大家到最后都会祝福你的。”芭芭拉看着若有所思的优菈继续说，“所以，即是两情相悦，又能得到大家的祝福，这样的感情怎么不让我羡慕呢？你也要加把劲儿啊，不要错过这难得的休息日。“

“可惜，安柏现在在忙着帮别人的忙…“优菈嗫嚅着，很快就要被税负了。

“那你也去帮忙不就好了，一个人要做到晚上的事情，两个人的话到黄昏应该就能解决了吧，“芭芭拉一拍优菈的肩膀，”别坐在这里喝酒了，赶快加油吧。“

“啊…“优菈犹豫着。

“啊什么啊，快去快去，带着我的祝福，“芭芭拉站起身拖着优菈，眼眶微微泛红。

“等等啊，至少让我把酒喝完…“优菈被芭芭拉推着向前走，伸手想去抓杯子，她暂时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。

可芭芭拉不给优菈拖沓的机会，直接端过杯子咕嘟嘟的喝完了，“什么嘛，蒲公英酒味道还是有点淡啊…“

“咚，“话音未落，芭芭拉就躺倒在地上。

 

“这下糟糕了，”迪卢克扶着额从楼梯下探出头，面色有些无奈，“结果还是喝醉了。”

“…抱歉，”优菈有些不好意思，“我没能拦住她，你让我好好聊聊我也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。”

“算了算了，你还有事情要做吧，先去忙吧，明天要是琴问起来就麻烦你帮我解释两句，”迪卢克叹口气扶起芭芭拉，“喝多了也好，各有各的好吧“。

“等芭芭拉醒了替我对她说句谢谢，“优菈点点头，与迪卢克请辞后下了楼。

此时楼下的客人没有像平常那样沉默着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优菈，因为都全神贯注的听着一位全身葱绿的吟游诗人讲故事，优菈记得他，这位名叫温迪的人连续蝉联了“蒙德最受欢迎的吟游诗人“这一名号，不仅技艺高明而且讲的故事总是新奇，甚至有些离经叛道。

此刻，他所讲述的竟是风神巴巴托斯年少时的轶事，虽说是编撰出的故事，但富有趣味又免于低俗，他很好的把握住了这个尺度。故事已经进入了尾声，少年风神将思绪寄于风中，吟游诗人以最后的弹奏来结尾，酒馆里的众人纷纷叫好鼓起了掌。

优菈手深入行囊抓住了一把摩拉，下定决心，勇敢面对别人的目光就从现在开始。她攥着金币走到温迪面前，“你的故事非常好，这些送给你。“

温迪接过优菈递来的摩拉，金灿灿的光亮在他眼中晃动，“谢谢你，慷慨的女士，祝愿你像故事里的风神那样有个顺利的告白。“

酒馆大厅里的众人发出响亮的笑声，与往常不同，优菈感觉到了其中的善意与欢乐。优菈也难得的带上了微笑，她推开店门，迎着下午美好的阳光。身后传来酒馆热闹的碰杯声，“这杯敬风神，这杯敬爱情！“